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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吧,要不,別來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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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吧,要不,別來煩我!

“餵!上次你說的相親,我想去看看。”

“你說什麽?趙曉君”這陡然提高的分貝,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得到,候來那邊怎樣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

“我說我要相親。”

掛斷電話,我整個人倒在沙發上,像是卸去了一半的重量。剛剛在停車場,差點就被他看穿了,幸好跑得快,不過不知道那一腳踢得重不重?但這是他自找的,誰讓他上來就把我撲在車身上,我是想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但是他媽的,他不該那麽對我。我揉揉還隱約發脹的手腕,腦海裏浮現出王傑凱深色的瞳牟和他迫使我整個仰面註視於他的樣子,他的唇色比七年前稍微濃了一點兒,帶著狠厲的表情壓下來的時候,像是一只要把人吃掉肚子裏的野獸,我都快忘了,他本來就是一只狼狗,放逐了七年,獸性大增。獸性?沒錯,一種潛藏的獸性。

坐我對面的男人,就是候來親自面過的精英男,名校畢業,合作單位的最年輕主管,據候來說,這人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但是特想結婚,很好,簡直就像是為我量身定做的,把這樣的男人往王傑凱面前一帶,我就不信他還要跟我接著磨。

“聽說你喜歡吃酸辣口味的,也不知道這家店味道怎麽樣?你嘗嘗!”對面的男人說道。

“這家店很好吃,我之前經常和候來來。”我朝他笑笑,這果然是個老實的男人,候來估計在他身上費了不少功夫,連我們經常來的店都告訴了他。

“我很早就聽說過你,但其實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他說。

奧?我微微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但不管怎麽看,我確實不認識他。

“上次品鑒會上,候總監身邊的人就是你。”

經他這麽一說,我便有印象了,那是一次非正式的紅酒品鑒會,候來覺得還有些玩頭兒,便問了我一嘴,就去了。

算是一場內部人員組織的聯絡會,隨性愜意地很,尤其那個品酒師,比我之前見過的都專業。

“你好像很懂酒,你說話很吸引人。”

他說,那個笑纏著動聽的尾音出來,讓我懷疑候來的情報是不是不可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沒談過戀愛。

“我就是略懂點,在大師面前班門弄斧。”

我輕笑一聲,想起那天痛快答應候來去品鑒會的原因,其實是因為這個大師,據說他從英國回來,而王傑凱當年去的地方也是英國,同一個地方,就莫名觸動了我的心思。

這麽多年來,我總會因為這種那種隱隱的觸動想起這個人來,或者說我從來都不曾忘記過他,要不然怎麽哪裏哪裏都是關於他的執念呢?

“你笑起來真好看!”對面的人說。

我赫然一頓,把笑收起來,就在這時,一雙銳利的眼睛透過旋轉門玻璃和我四目相對。

王傑凱?他怎麽會來這裏?他剛剛那是已經看到我了吧?表情淩厲,好像誰招惹了他。我撇開視線,低下頭攪動著眼前的熱水。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在心裏不住地低喊。

可他還是朝著我們過來了,當他走到桌子近前的時候,我再次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味道。

根本不用擡頭都知道他人已經在眼前了。

“昨天你東西落我那裏了。”他說。

“什麽?”我淡淡地問道,我不知道他在耍什麽花招,但是昨天我已經翻過我的包,所有的東西一件不少,包括那張照片。

“這個。”說著,他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照片,同我包裏的一模一樣,不過一看就是新的。

我臉開始燒起來,這其中有一半的功勞歸於怒火。向來都知道這個家夥不按常理出牌,但是如此詭異刁鉆的跟我耍花招,還是讓我怒不可遏。

“你……”

還沒等我說什麽,他便轉頭相向,對著和我約會的那位冷冷地說道:“對不起,我女朋友最近跟我鬧別扭,勞煩你今天陪她吃飯了。”

“王傑凱,你他麽胡說八道什麽呢?”

我大叫道,餐廳裏有人朝我們這邊看過來。

王傑凱扶我坐下,拍拍我的肩膀:“你看,這不是使性子這是什麽?”

對面的人想是再也坐不住了,匆匆說了兩句敷衍的話就走了。

“王傑凱,你特麽到底想幹什麽?”我伏在桌子上,盡量把聲音壓到最低。

“我想幹什麽?我以為我昨天表示的已經很清楚了呢?”

呵,竟然還有臉跟我提這茬?昨天要不是看在他還秀色可餐的份上,我那一腳真應該再狠一點兒,狠一點兒。“我們重新在一起吧!”這種話,他是怎麽說出來的,他是怎麽有臉說出來的?我趙曉君在他王傑凱眼裏到底算什麽?不穿的鞋子?扔掉的抹布?還是一次性濕紙巾?呵呵,一次性濕紙巾?這不是王傑凱最喜歡用的東西嗎?

“你是不是就打算賴著我了是吧?”我問。

“你要這麽理解也可以,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他說話的語氣很無賴,跟他暗沈的眸子不是同一個宗系。

“那結婚吧!”我說。

王傑凱的神情微微一顫,繼而問道:“你說什麽?”

看他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耐著性子跟他重覆道:“我說直接結婚吧,我不想再跟你談戀愛了,我覺得沒意思,你要是同意,我們就直接結婚,要是不行,以後就離我遠遠地,別來煩我。”

我等著他繳械投降,賠我一個歉疚玩不起的表情。但是半晌,只聽落地一聲悶哼,繼而他抻著暗鴉的一字一頓道:“好,就這麽辦。”

第二天清晨,我便醒了,確切地說,是被吵醒的。手機趴在床頭櫃上,嗡嗡響了好幾次。

哪個殺千刀的這麽早叫魂?我拿起手機,悶悶地貼在耳朵上。

“餵?”

“起床嗎,我在你家樓下等你。”

艹,又是王傑凱。這個神經病。

“幹嘛?”

“領證去!”

“你瘋了嗎?這個點兒誰家民政局上班?”

“行,那你接著睡。”掛掉電話,我把腦袋深深地埋進被子裏。

可是,無論我把腦袋埋得多深,卻始終無法再次入睡,耳邊盡是某人雀躍而低沈的聲音,那聲音就像一道符咒,拽著我的耳朵,硬是催得我睡意全無。

艹,我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

“他怎麽知道我住的地方?”

看著鏡子裏已經著了一層淺火的自己,我接了兩把水撲到臉上,黑眼圈還是有點重,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的都是白天發生的事情。

我承認,那樣瘋狂的決定絕對不是一時起義,整整七年,夢裏希冀的也就是一點兒再見的奢求,結婚,不過是把這點奢求送進牢籠裏,這裏面只有我和他兩個人,誰也逃不掉,誰也不能說再見。

是啊,既然這樣,趙曉君,你還在苦惱什麽呢?苦惱他愛不愛你?喜不喜歡你?苦惱他到底把你當什麽?算了,都不重要了,反正是他非要在一起的,那就來吧。

站在樓上,向下望去,王傑凱正倚在車身上,兩臂隨意的搭在前面,交疊著,頭微微低垂,仿佛在想什麽。

我手裏拿著一只柿子色的口紅,正往嘴唇上抹。他一擡頭,手裏的唇膏鄒然一滑,扯到了下巴上,我急忙跑到衛生間去,用衛生紙把那濃重的一撇擦掉。我平時不怎麽擦這些東西,只是貧血的原因,唇色看著蒼白的說不過去的時候,就擦一點兒,我手中的這個顏色應該是叫血橘色,不過管它呢,我覺得叫柿子色更合我的口味。王傑凱會喜歡這個顏色嗎?應該會吧,我記得他國畫裏柿子畫的特別好。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這顏色是選對了,因為我覺得他在端詳我,像是看一件頂貴的瓷器。

“你怎麽知道我家地址的?”

“想知道便自然知道。”他替我拉開車門。

上車之後,我整個人都仰在車座上,胳膊趁懶打在額頭上,反正不要去看旁邊的人,剛才很險,差點就色令智昏,臨上車的時候,在車把手上有意無意地從王傑凱手背滑過,細膩冰冷而又棱骨分明,激的我心智微漾。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半休閑的西裝,沒有那麽正式,但是款式和顏色都很耐看,他皮膚有種不管他人死活的冷白,在一早的晨曦裏,發出冷峻奪目的光,坐在他身邊,想到要去和這樣一個人男人領結婚證,心裏突突地開始沽出一些動人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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